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黄莺鸟(陈胜口中的历史名鸟“燕雀”究竟是什么鸟?在我的故乡叫“虎皮”)

时间:2025-02-21 浏览量:

时节已近深冬,但是在我们的校园里,却有一大群盘桓不肯离去的燕雀。

对于我们这个地方而言,燕雀原本是一种春来秋去的候鸟。天都这么冷了,它们还赖在我们的校园里不走,起码说明这儿的环境和植被不错,能够为它们提供基本的越冬食物。看起来,鸟儿也是有惰性、图省事的,只要有食物可吃,能不跑那冤枉路就不跑。

看着在校园里飞来飞去的燕雀们,我忽然觉得似乎欠它们一些文字。我写过那么多故乡的人和事,但却从来没有想到,写一写那些曾经带给我很多欢乐的、儿时故乡的燕雀们。

因为陈胜的那句千古一叹,原本平凡的燕雀,荣幸地成为了一种历史名鸟。其实我一直以为,“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”这句名言,真正的版权应当属于太史公而非陈胜。作为一个草根百姓,在田间地头随便那么一说的话,又没有史官秘书学生之类的跟随记录整理,怎么可能在接近百年之后被太史公搜集为写作素材?

以陈胜的教育水平而论,能不能发出这么有文化的感叹,也是一件很令人生疑的事情。因为追根溯源,这句话应当源自庄子的《逍遥游》。大字识不了一箩筐的陈胜,哪里能玩得了这样的高大上啊。以太史公的才学见识,摆弄这些东西,倒是小菜一碟的事情。

我对燕雀很有些特殊的情感,因为它们连结着我的很多陈年记忆。儿时回故乡,一位邻家大哥经常在春秋时节带着贪玩的我去捉鸟,而燕雀就是一个重要目标。在我的故乡,人们称燕雀为“虎皮”。至于为啥这样叫,我始终不得要领。也许是因为它们黑白相间、杂以赭红的毛色,有点像老虎的斑纹?其实它们的个头跟毛色,跟燕子更为接近一些。给它们燕雀这样一个学名,倒也形象得很。

在中学学了“陈胜吴广起义”这篇课文之后,我知道了陈胜口中的“燕雀”,就是跟我玩得烂熟的“虎皮”。我不由暗自感叹,小小的“虎皮”,却原来具有这么高的历史知名度!当然了,有人认为,太史公笔下的“燕雀”,其实指的是麻雀。也许还有人认为,“燕雀”是燕子跟麻雀的合称。我不想跟什么人争个谁是谁非,我认定“燕雀”就是“虎皮”,“虎皮”就是“燕雀”。谁让它们给了我那么多的快乐、跟我的感情那么深来着!

在迁徙的季节,燕雀们喜欢成群结队地飞来飞去,能凑多大群就凑多大群,绝对不会嫌多。有时从头顶飞过,甚至会让人有种铺天盖地的感觉。比如呆在我们校园里的那群燕雀,规模就很是不小。它们一起落在光秃秃的树上之后,看上去就像树叶还没有掉光。

燕雀的鸣叫声,虽然比不上百灵、黄鹂、云雀之类婉转悦耳,但也清脆响亮,很有些穿透力,比只会叽叽喳喳的麻雀强太多了。当然了,这只是针对公燕雀而言。因而,一些不那么讲究挑剔的人,也会把燕雀当做观赏鸟养着玩。这种鸟很皮实,对食物不挑剔,饲养的成本和技巧要求都很低。

燕雀的食性很杂,胃口也很好。粮食、草籽、昆虫什么的,它们都可以拿来充饥。故乡的一些人,比如我的那位邻家大哥,根据燕雀的习性,设计出了一种捕捉它们的极好机关。这种机关,故乡人称之为“滚笼子”。“滚笼子”用细细的高粱秸秆和竹签扎制而成,中间有一个独立的小方格,里面放着一只公燕雀。这只燕雀,故乡把它叫做“户儿”,用它的叫声来吸引同类。在盛放“户儿”的小方格两旁,各有一个可以上下翻动的滚子,上面别着谷穗、土麻的种籽等燕雀爱吃的饵料。它们落上去进食的时候,滚子翻动,鸟儿就掉进了笼子里,如此循环往复。

“滚笼子”一般要挂在人来人往较少、比较高大的树上。捕来的燕雀,是可以卖钱的。那时还没有野生动物保护法,在候鸟迁徙的季节,很多人都会去捉鸟。这也难怪,都是贫穷惹的祸啊。捉来的鸟儿,除了能解嘴馋,还能卖钱。比如燕雀,一只公的可以买五分钱,母的两分钱就能买一只。人们把公燕雀买回家,除了养着玩,更多的是让其继续扮演“户儿”的角色,为自己创造新的市场价值。这样的循环,跟鸡生蛋、蛋生鸡、鸡再生蛋,性质可以说没啥区别。

燕雀的智商,比麻雀可是低了不少。见了食物,它们很有种不管不顾、前仆后继的一根筋劲头儿,全然没有麻雀的警觉性。在同鸟儿们亲密玩耍的那些日子里,我感觉最难对付的鸟儿,就是麻雀了。不知道这是不是它们长期跟人类比邻而居,所形成的自然进化反应。要知道,麻雀除了俗称“家雀”,还有“家贼”这样一个别称的。

有一回,邻家大哥带我去捉燕雀。在仔细选好地形后,将一只“滚笼子”挂在了野外一株高大的柏树上。然后,我们就埋伏在不远处的一条沟里,静待摘取胜利果实。不久,在“户儿”急切的呼唤下,一大群叽叽喳喳欢叫着的燕雀,就纷纷落在了树上。此刻,用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来形容我和大哥的感觉,是一点也不夸张的。

片刻之后,就有耐不住性子的燕雀跳到“滚子”上,打算饱餐一顿,结果自然是变成了笼中之鸟。既然有的鸟儿开了头,后边的开始接二连三地往下跳,也不管前边跳下去的是个什么结果。这种情况如果放在麻雀身上,其它的早就吓得一哄而散了。不大会儿功夫,“滚笼子”里已经装进去了几十只燕雀。

兴奋莫名的我,迫不及待地劝大哥赶紧落袋为安。大哥的眼睛已经发红,压低声音对我说,别着急,再等等!听得出,他的声音都有些变调,气也喘不匀和了。掉进“滚笼子”里的燕雀越来越多,估摸着怎么也有百只以上了,大哥却还没有收手的意思。

贪心不足蛇吞象。随着燕雀们奋不顾身地接连往下跳,不堪重负的“滚笼子”就被压掉了底。本已成为囊中之物的燕雀们,轰然惊恐而逃。望着飞走的那群黑乎乎的燕雀,我和大哥的心中,怎一个懊悔不迭了得!

能捉住这么一大群燕雀,也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。此后一连好几天,大哥一直黑着脸,心情糟透了。那些燕雀如果能拿去卖掉,可以换回好几块钱的。这对于当时的他而言,是不折不扣的一笔“巨款”,不成想却空欢喜一场。时隔几年之后,大哥有一次很感慨地对我说,那回捉“虎皮”的经历,让他明白了什么叫适可而止、见好就收。当然,大哥用的不是这样的成语,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。对于大哥来说,通过捉鸟玩耍,明白一个重要的人生道理,倒也算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收获了。

中学毕业之后,我回到故乡做了一个插队知青。回乡之际,已是初秋时节。我没有忘怀给过我很多欢乐的燕雀,回乡不久就把闲置多年的“滚笼子”翻了出来。做农活之余,我多次到林间地头去寻找“虎皮”们的踪影,但却都失望而归。天空中树梢上,也没有了它们尖亮的鸣叫声。我很疑惑地问过大哥,他也是一头雾水。他告诉我,不光是“虎皮”,其它春来秋往的鸟儿们,仿佛也都一夜间齐刷刷地不见了踪迹。也许是这些年农药化肥使多了,把它们都给药死了?

很久很久以后,我才明白了,候鸟之所以在故乡消失,是因为国家在故乡北部修建了一座特大型碱化工企业,影响了候鸟迁徙的路线,使得它们不再打从我的家乡过了。没有了鸟儿们动听的鸣叫,田野林间也就失却了灵性。没有了可爱的鸟儿们相伴,我曾经深感失落怅然。我的那一段知青日子,也因之失去了不少的乐趣。

如今,有这么一大群燕雀流连嬉戏,使得年轻活泼的大学校园,显得更加富有灵性。我想,那些活力四射的青春学子们,也会跟我一样喜欢它们,但是不会再去伤害它们的。

陈胜口中的历史名鸟“燕雀”究竟是什么鸟?在我的故乡叫“虎皮”

壹点号谷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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